“我劝你还是说了吧，现如今我连下手的位置都找不到了，兄弟，何苦呢？”
卫字营将军林豹弓着腰，手中掂着一把鲜血淋漓的弯刀。
他打着赤膊，脸色红扑扑的。
在这大雪封山的时节能让林豹如此疲惫的，也就是这个活儿了。
在林豹的面前有一根树桩。
树桩上绑着一个半裸的白脸汉子，这汉子正是飞鹰涧的土匪头子李部。
现在的他浑身看不到一块完整的皮肉，脑袋耷拉着，整个人被绑成了“十”字形状。
而在李部的脚下，大片大片的新鲜皮肉掉在地上，累积成了一座小小的肉山。
若不是他低垂的脑袋，时不时还有几口白气出现，林豹甚至以为他已经死掉了。
毕竟在这天寒地冻的地方，对李部施展酷刑，着实令人害怕。
好在林豹本来就是猎人出生。
之前在山林中捕猎，少不了要些扒皮抽筋的事情。
只是之前是对野兽，现在是对人。
不过林豹不负众望。
就在他打算继续剮着李部的血肉的时候，
李部突然剧烈的颤抖起来。
他看向那把不过半个手臂长，却让他生不如死的弯刀。
李部猩红的眼睛透露出一股深深的绝望。
眼前扯着公鸭嗓子的老头下手狠毒不说，每一刀都让他陷入绝望，但是绝不至死。
他总是能够恰到好处的刮下一片李部的血肉。
让他疼的几乎昏厥，但是就是不让他死掉。
“你别说，人和动物还真的没什么区别，这皮扒的，那叫一个顺畅啊！”
林豹喝了口面前的白酒，吐出一口酒气。
准备继续剐李部的血肉，按照卫不疑的要求。
今天李部不说出来上面的人是谁，他李部想死都很难！
“兄弟，还是说了吧，知道你上有老下有小，将军说了，只要你如实招供，绝对不牵扯你家里人，你也放心，你上面的人能多大呢？咱家大人都位居一品了，可是大将军啊，说话一言九鼎！”
林豹眯着眼看向李部。
他软硬兼施，一边折磨着李部，一边让他开口说上面的人是谁。
这李部看得出来，之前在军中任职，不知道为什么就当了山匪。
“我……”
李部咳出一口鲜血。
他低头看向自己的身体，胸口的皮都没了，肌肉也消失大半。
隐约之间都可以看见自己的内脏。
甚至，某一瞬间，他以为自己死掉了。
人怎么可能看见自己怦怦乱跳的心脏？
然而，事实告诉他，他没死，林豹如恶鬼缠身一般站在他面前。
“我说……”
突然间，李部声音虚弱道。
“哟？开口了？”
林豹并未暴露自己欣喜的模样，反而一副酷吏模样盯着他。
“说……大将军说了，不追究我族人么……”
林豹擦了擦手中的弯刀，道：“大将军一言九鼎，你家人没有作奸犯科，我们自然不会找他们的麻烦。”
“没有……我李部一人做的，都是我一人！”他激动道。
“那不就完了，放心吧，安心送你上路的，我还给你做个坟墓。”林豹补充道。
“咳咳……呵呵……谢了……”
“还有一事……”
“说。”林豹嘴角蠕动，吐出了一个字。
“后山有些金银财宝你们拿去，还关了些人，你们放了吧，我知道……早就知道有今天了……”
“不算晚。”林豹眼中露出一抹精光。
“嗯……”
“江充……是他命令我们当山匪的，我们除了打家劫舍，也了解常大人的路线图，他每次都会带很多珍奇宝贝回到长安，这些东西很值钱……”
“张大人？是常惠么……”
“是的，江充在常大人府邸安插了暗子，还有他的侍卫也有江充的人，除此之外，还有几个人，都是江充的手下，我们一般和他们联系……”
李部断断续续的又说出了几个朝廷命官的名字。
林豹眯着眼，吸了口寒气，然后将手中的白酒递到了李部的面前。
“喝口酒，上路了。”
“嗯！”
李部仰起头，眼角泛着泪光，咕噜噜的大口喝起了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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