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妹子先去睡了，今晚我和妹子睡一个屋，多说说体己话，你们两个别喝太晚！”女子交代完后，便和老板娘一道进了后院，只留两个大男人继续对饮。
“嫂子这个病，有好转吗？”老板那着筷子，挑着油酥花生，注意力仿佛都在花生上。
肖牧闻闷了一口酒，又给自己满上，“还是老样子，你说的长白山野参我也去看了，从女真人手里收了一些，梦洁吃了也就是气顺了不少，但是治标不治本。”
“最近我听来往的客商说，成都有个坐馆的大夫挺厉害，治了不少疑难杂症，可以顺路去看看。”老板继续的挑着花生，也不看肖牧闻。
“你介绍的大夫能靠谱？上次你说的什么百年一遇的国手大医，我找过去，人家才十几岁，还在读书考秀才。他爹倒也是个名医，可惜也治不了梦洁的病。”肖牧闻也挑起了花生，不过只是随意拨弄，不让老板挑起。
“这不是记差了吗，别人过个几十年真的是国手，还能当太医，嫂子撑住就有希望。不过成都的你也留心一下，值得一试，总好过你走那最后一条路。”老板似乎并不介意一起挑花生，还是自顾自的拿筷子挑着。
“今年若是还没好转，我怕是只有去试试最后一条路了，纵使渺茫，总好过等死。”
老板没接话，只是喝了杯中酒。“再等等看吧，嫂子不是命薄之人，我预感今年之内就会有转机。”
肖牧闻似乎想起了好笑的事，笑着对老板说：“就你的预感？那次靠谱过，瞎猜都比你准。”
老板罕见脸色一红：“那都是意外，历史的大方向不是都挺准吗？我说读书的要遭殃，这不就只剩一个书院了，只是过程有点偏差，不足道，不足道。”
肖牧闻脸色一整：“这两年貌似朝廷对江湖的态度越发微妙了，我在山东就遇到了几个门派被千刃卫围剿，还张榜公布了门人种种罪行，怕是真的要……”
“千刃卫成立的时候我就觉得蹊跷，李重山也是北边威震一方的人物，突然就跑去当着个千刃卫指挥使，说是指挥使，也就是个千户正五品的官，还受北镇抚司钳制，哪里比得上当个一方土霸王，怕是许以重诺才能请的动啊。”
“我与李重山有过一面之缘，当时正好他处理门下与别派冲突之事，表面似自罚认错，结果没多久那个门派就除名了。我观他也不是能居人下之人，怕是有很多猫腻。”肖牧闻抿了一口酒，缓缓说道。
“他武功与你比如何？”
“没亲眼见过他与人动手，不过江湖传言他的飞百刃能一剑杀数十人，又在剑堡与堡主斗剑五十招不分胜负，恐怕与我差不了多少。”
“如此人物，却为朝廷鹰犬，怕是所图甚大啊。”老板沉吟道。
“管他所图是啥，与我也没甚关系，只要不妨碍到我寻医问药便好。”
“怕是你不惹麻烦，麻烦要找你，你名头这么大，又没什么势力背景，拿你祭旗立威什么的不是正合适？”
“想用我肖某祭旗立威，尽管来，看看最后谁给谁立威。”肖牧闻倒是一点不担心，反而笑了起来。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你毕竟不是一个人，还是小心点好。”老板想了想又道：“当时千刃卫成立的时候张榜发帖，要各门各派造册登记，剑堡、唐门、白鹿洞三大门派，只有白鹿洞响应，其他两派皆有搪塞，我看他是憋着一口气要干个大事。不怕一万，只怕万一。”
肖明灭笑笑不再说这个话题。吃了几颗花生米，对老板道：“你这里那三个家伙咋样，有没有人来找麻烦？”
老板给自己满上，“还是那样，荒村野店的，江湖人士来的少，倒是客商越来越多了。那三个铁了心要隐姓埋名窝在这里，我也懒得管他们，只是管饭而已。”
“那就好，对了，梦洁那里有给你们带的皮货，还有两瓶烧刀子，都是此次去长白山的给你们带的。长白山真是冷，不过也是见了不少没见过的野物。”
“我又不是没去过，只不过我去的时候哪里都要收门票了。”老板想着摇了摇头，闷了一口酒。
肖牧闻似乎感应到了什么，但也不做反应，只是自顾自的倒酒，“今晚不太平啊，好像有血腥味啊。”
老板眉头一皱，这方圆几十里就这凤凰集一个村子，在远点就到巴县了，这两天也就姓黄的那小子一伙人过去，难不成还能遇到什么贼人猛兽？
“是姓黄的他们？”老板还是忍不住问道。
“方向上是了，只是不知道是天灾还是人祸。”
“那别喝了，洗洗睡吧。走，我引你去客房，今夜我们怕是要抵足而眠了。”老板便起身，也不管几个桌上的残羹脏碟。
肖牧闻闷了最后一口酒，便带着行李跟着老板进了后院，正巧看着左房门上挂着一副对联：
身无半亩，心忧天下；读破万卷，神交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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