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故若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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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镜中水月雾里花 (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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牢狱,昏暗潮湿。

这是关押死刑重犯的牢狱,发霉臭烘烘的气息叫人作呕,死亡绝望的味道叫人压抑。听说,没有人曾活着从这里走出去。

紫衣少年,静静站在牢狱走廊的尽头,抬眸是无尽的黑暗。苍白的俊脸冷若冰霜,眸心紧蹙,幽黑如深谭的眸底隐现可怕的光芒,拳头不自觉的握紧。她竟被关在如此污秽不堪的地方!他压抑着内心的火焰,提步走去。

一抹纯洁玄色身影映入眼帘,他蓦然停下脚步。她安静的躺在那里,如墨青丝淡垂,慵懒的看着黑暗的墙顶。一袭清墨衬着凝脂雪玉般的肌肤,纯粹的黑与净洁的白,却生出世间任何艳色都难见的媚冶。昏暗无光的牢狱也无法掩盖她身上那种与生俱来的高贵清华,发霉潮湿的气息也无法掩盖她身上那种淡淡幽幽暗香的味道,她没有被牢房的可怕吓倒,而牢房却在她的映照下,卑微得不堪一击。

听到脚步声,她微侧首,一双眸子灿若星辰,清亮地映出他修长挺拔的身影。绝尘的容颜莞尔一笑,那笑容如轻风吹散了牢狱的霉臭,似月光照亮了牢狱的角落。无愤怒,无不甘,无悲伤,无害怕,无痛恨,一切淡然如斯。她优雅起身,眉目盈笑:“你来了!”

晋简心头忽的一紧,轻声回应:“嗯!”其他话语却淹没在喉咙里,无法说出口。心中最柔软的地方,像揉进了千丝细鋭的针芒,如白蚁轻咬般疼痛。

苏若初含笑注视他,柔柔笑问:“你来干嘛?”

晋简抬眸,静静的凝视着她,眸波熠熠,淡淡道:“陪你!”他说罢,便径直朝她走过去,自然淡雅在她身旁坐下,高贵冷清的身躯与这座牢狱极是不合。

苏若初微侧首,凤目一横,唇角划过一丝戏谑的弯度:“皇后允许?她若是知道,恐怕会心疼得发疯吧!”

晋简嘴角勾起一抹讥讽:“若是心疼,她自会请我们出去!”

苏若初闻言,不由狂声傲笑。是该感动,还是开心?她自是明白晋简的用意,他是左皇后唯一的亲生儿子,就好比那心头肉般珍贵。她又怎么会舍得叫晋简在这可怕的牢狱久待?偏偏她这儿子如此腹黑,真是大快人心哪!

笑罢,她睥睨他一眼,揶揄道:“还好你不是我儿子!”

晋简眸心轻蹙,有些无奈的看着她,眸底隐现一丝似有若无的宠溺。他安然与她相视,静静一笑:“果真,我娶一个,你便毁一个么?”

苏若初顿时语塞,尴尬的移开目光。一瞬平静如初,眉间冷丽淡然,侧目含笑看他:“简世子莫非舍不得你身边的莺莺燕燕?”

她那日对左朝珠道:“从今往后这世子妃只能有我一个,他的妻子也只能是我一人,如若他敢再娶,他娶一个我便毁一个!”如斯狂言被当做忤逆笑话,早已传遍晋国大街小巷。唯独他听闻,心底震撼不已。如斯狂傲的女子,如斯不羁的狂言,叫他由心的敬佩。震撼过后,却是淡淡的失落。

他微微叹息,目光飘向牢狱的暗角,似是想寻找些什么。静默片刻,他抬眸看她,眸心清肃:“我心里住着一个人,我无法抹掉她的音容笑貌,我无法忘怀她的一点一滴。我可以为你舍弃一切所谓莺莺燕燕,但是唯独她,我不能舍弃!也许我再也见不到她,但如若再遇到她,我一定会用尽手段把她留住。”

苏若初似是有些讶异,张口无言。虽说她那日所说是为气气左朝珠,但也并非假言。她从小心中就如此认为,男子与女子如若相爱,彼此只能是彼此的唯一,再容不下第三人,比如她的父母,父皇此生只娶她母后一人!每个人只有一颗心,怎能分割给不同的人?唇角不自觉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她眉梢轻挑问道:“既然如此,你为何还要娶我?你就不担心,如若哪天你与她重逢,她见你已娶妻的话,会作何感想?”

晋简眼底精光微闪,一字一顿道:“我不得不娶你!如若重逢,我自会跟她解释,她一定会懂!”

苏若初美眉轻蹙,瞥他一眼,清眸中隐透愤气,眸底转瞬流露讥讽的滋味。好一句不得不娶,却纠缠了三个人的命运。她不由狂笑几声,她心疼那个素未谋面的女子,世间男子多薄情,看似有情却无情,自古多情空余恨,此恨绵绵无绝期!但愿她不是多情痴心之人!幸而她是绝不会嫁给晋简,更不会成为她和他之间的障碍!她回眸,淡淡一笑,清澈的瞳心映满琼光,曼声问道:“那简世子准备何时娶我?”

晋简淡然抬眸,带着令人不可抗拒的口吻淡淡宣布:“父皇已准奏,十天之后,月圆之夜,便是我们大婚之日!”

苏若初心底凛然,脸色苍白若雪,仿似这黑暗中诡异的白影。幽深的眸底似有某种异样的情绪轻微涌动,仿似深渊之下急湍的暗流,刹那席卷而过。他就好像看穿了她的心思,叫她无处可逃。哪一天不好,为何偏偏选择月圆之夜?她步步为营精心策划,他欲一招粉碎?犹如一颗大石击中心海深处,翻起一片滔天巨浪。

两两相视,对笑无言,目光交集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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