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惊蛰笑了笑，模样看起来有一点像家乡双河村村口对着过往汽车傻笑的二傻子。从朴素的实践经验来看，多数的姑娘都会从这样笑容里感到一种阳光的憨厚和朴实的厚道。
林飞宇打量了一下张惊蛰，觉得有些有趣，从他和张惊蛰几年的国王看来，张惊蛰属于那种情商很高擅长交际的类型......在他自我选择的交际圈子中，会将张惊蛰放在另一种形式的交际花的定位上。而此时这一副如同农家男孩的模样，确实让林飞宇的心中生出不少宽慰。
“他应当是将我当做文圻那样相处吧。”林飞宇心道，见张惊蛰还是那一副啥样子，笑了笑开口：
“赤豹。”
“什么？”张惊蛰被突如其来的一声弄得有些懵。
“我的字，赤豹，红色的豹子，赤豹。”
张惊蛰心下了然，这既是林飞宇表明姿态的示好，同样也是他表达亲近的方式。
“好，文狸，长着花纹的狸猫，文狸。”
两人相视一笑，心中生出了默契。
张惊蛰把烟掐灭，示意赤豹稍等，随后从中衫口袋里，拿出电话，拨通，是他的父亲，张秀东。
少顷，电话那头传来一声中气十足但有些沙哑。
“要多少？”
两人听到来声，张惊蛰脸上立马有些羞赧的红色，姿态也变得有些......怎么说......有些造作。
“父亲，有件事想邀请你帮忙。”
“找你妈要，问你舅舅，还有你弟。”
张惊蛰的脸色更红了几分，因为在几年的校园生活经验当中，确实百分之八十五的事情都能够通过这三个人来解决。不过当着好朋友面被戳穿实在是有一些让人难堪。
“父亲，我是想请您帮我找一份甲申烈属的资料。”
电话那头，正在院子闲坐喝茶的张父听到“甲申烈属”四个字，顿觉头大，那东西绝对不是寻常臣子敢碰得，若是真让自家那个有点聪明的小犊子查出来个什么东西，那不是上赶着把脑袋往虎头铡上送吗？心里生出了一种混合着恐惧和愤怒的复杂情绪。电话的语气也不自觉的加重了几分。
“你要干什么？”
“父亲，我没有那么傻要往万岁爷头上动动土，就是......”
“就是文圻看上个姑娘，她家里爸妈以前在油田工作......我这当哥的怎么着也要摸摸底细不是？”
听到是私事，而且还是“男大当婚，女大当嫁。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的人之常情，张秀东安心了大半，而且，多年过去，他对文圻是亲儿子一般，对他人介绍也是“大儿子叫惊蛰，小儿子叫文圻”。
一般有一个孩子以上的家庭大抵都是“恨大的，爱小的。”所以对这个“小儿子”张秀东夫妻两人也是多有偏爱。听到是喜欢上谁家的姑娘，心里此时多的也是欣慰和开心。
语气柔和了几分。
“姓什么？哪个油田？父母都是什么职位？姑娘啥样，愿不愿意生孩子？家里有没有男丁，将来有孩子了需不需要过继一个给娘家？”
电话那头，张惊蛰和林飞宇对视一眼，苦笑连连，心里实在是低估了老父亲对子孙后代的执着。
“姑娘姓韩，父亲是......”
张惊蛰将林飞宇讲述的情况回复给父亲，又讲了一些他所了解到的情况，其他的几个问题干脆就是瞎编。虽说在客观性上有失偏颇，但介绍她人总不能说坏话吧。言毕，惊蛰听电话那头没出声，想来是父亲正在思考，于是也闭口等待。
过了片刻。
“好，我帮你查查，看完之后一定要烧掉，甲申之难的资料但凡流出来一点，咱们全家的脑袋都要搬家。”
“父亲，我省得了。”
“注意分寸，明天晚上我叫你王叔开车送过去。还有，这件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明白。”
“还有别的事情吗？”
“有啊，给点钱。”
“要多少？”
“一万两。”
当说出一万两的时候，张秀东把嘴里的茶喷了一地，一万两银子一百万钱，够买两万五千斤大米，两万斤面粉，五百头猪，八十头牛，雇凶杀人要是杀三送一的话，都能把一家四口来来回回杀个十遍。
“你要干嘛？你把你爹刮了吧，看看炼油能换一万两银子。”张秀东的血压那是栀子开花节节高，好悬没有背过气去。
“那好，那八千。”
“六千，你爱要不要我就这么些。”
“成交。”张惊蛰露出了诡计得逞的“阴险样子。”
听到一声成交，张秀东心里直呼上当，这臭小子多半想要的是五千，撇了撇嘴便也准备把电话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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