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许锦笙刚起身,就被长公主差人叫去了。
出到前院,待看见院子里站着的人时,她瞬间就明白了唤她过来是何事。
有一个身宽体胖,整个人都圆润不已的婆子笑眯了眼睛,立在院里,旁边站着一身丫鬟装扮的鎏月。
李绥看见她出了垂花门,便急忙招手道:“笙儿快来,这是钱婆子,之前娘说要给你找个会功夫的丫鬟,她今天带来一个。”
闻言,那钱婆子笑着朝许锦笙弯腰行礼,一起身那身上的肥肉都跟着颠了颠,一见许锦笙就笑着夸赞:
“哎哟,我钱婆子自问走南闯北,还从未见过像安宁郡主这般标致的人儿呢!”
李绥听见有人夸自己的宝贝女儿,顿时心花怒放,但面上不动声色,只忍住了,淡淡地说:“你倒是会说话,有赏。”
许锦笙拉了拉李绥的袖子,指着鎏月,乖巧地问:“娘,这就是李婆子找来的人吗?”
李绥看向钱婆子,后者连连点头。
“之前您府上差小人寻这种会功夫的丫鬟,可巧,小人手里啊正有一个,您别看她身板不大,但功夫确实不错。”
为了赚钱,她明显瞒着鎏月是才到她手里不久的事实,但这样反而合了许锦笙的心意。
于是李绥让鎏月演示了一番她的本事,又仔细询问了李婆子和鎏月,关于鎏月的身世。
鎏月答道:“回殿下,奴婢父母因病去世,后奴婢被一个戏班子收留,有个老师傅教了我功夫,让我在班子里做了一段时间武生,结果后来戏班子也倒了,师兄弟们都散了……”
听上去倒是干净,李绥听得满意,许锦笙自然也不会反对。
于是鎏月就这么顺利地进入了长公主府,留在了许锦笙的身边。
……
“郡主,多谢您收留我。”一回到菡萏院,鎏月便抱拳感激道。
思琴一听就歪着头说:“你说这些还不如以后好好保护郡主呢。”
“鎏月定不辱命!”
许锦笙无奈地摇头,“别搞得好像我要去上刀山下火海了,不过,过些天太尉府上的赏花宴,鎏月跟着我去吧。”
思琴正倒了杯茶放在桌子上,闻言,惊讶地抬头,委屈巴巴地说:“郡主,鎏月才刚来你就嫌弃思琴了吗?”
“不是。”许锦笙伸手戳了戳她鼓鼓的包子脸,“赏花宴那天可能有什么惊喜等着我,带你去不方便。”
思琴懵懵的。
鎏月看见这对主仆的相处模式,心里不由自主生出一种奇怪的感觉,似是酸涩,又像是别的什么。
许锦笙没有告诉她们的是,她昨晚算了一卦,想问问关于赏花宴的事,卦象显示,恐已有圈套朝她布好。
思来想去,最近遇到的,可以成为她的隐患的人。一是积怨已久的方锦媛,二就是李瑞了。当然,也不排除还有其他没有注意到的。
不过总归提前有了提防,她也不会两眼一摸黑就是。
想明白了其中的关节,许锦笙放下茶杯走到窗前,从撑起的窗子口看向外面,院里思琴正双手合十在鎏月面前说着什么。
鎏月似乎被她缠得烦了,终于放弃挣扎,单手揽住思琴的腰,便突然提气飞了起来。
“哇!”思琴兴奋地大喊了一声。
鎏月带着她飞到院里一棵杏花树上,便将她放在了树杈上,手一松,自己率先落回了地面,只留思琴一人两股战战地立在树上。
她苦着小脸,吓得一把抱住树干,像是在和树下的鎏月说着什么。
杏花树像是被她折磨得有些痒痒一般,颤颤巍巍落下了许多淡黄色的小花儿,煞是好看。
鎏月过了一会才又飞上树去把她接了下来。
思琴却瞬间忘了自己刚刚抱着树干瑟瑟发抖的样子,围在鎏月身边喋喋不休,大喊着要“拜师”,鎏月被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丫头追得一个头两个大。
许锦笙远远望着,一抹淡淡的笑意不自觉地爬上了她的唇边。
眼前这一幕有些眼熟。
救下鎏月的那一晚,慕夙也是这样带她飞上了那棵树藏身。
虽说他后来也因为怀疑而试探了她,但总归听见有官兵来的时候,他第一反应是带着自己藏起来。
脑海中突然划过了他的指尖落在她唇上时的场景,那触感似乎仍留在她身上一般。
她不禁伸手抚上自己的嘴唇。
还有那日遇到杀手,慕夙第一反应是把她挡在身后,他让自己不要怕。
若是司空长诀呢?
恐怕她还得怀疑杀手是不是他计谋中的一环。
许锦笙眼前猛地一黑,她突的张口咬住了自己的手指,痛感袭来,激得她头脑再次恢复一片清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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