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岸市，灯火辉煌的夜街，闪烁着夜景的迷离。
主干线云水大道两边的路灯一线长排并行向远，最后在拐弯的弧线处汇聚相交，那是延伸国道通达省城的方向。
云水大道和国道的交接处，就是十八中初级校园的所在。
沿着云水大道向东走，大约一华里的路程，拐下来有一条地摊小巷。
小巷里人声鼎沸，各种小吃零食烧烤饮品收集着大家廉价的快乐。
下了晚课的乐遥在小巷的某家奶茶店买了两种口味的果茶后继续向前走，等走出了小巷向左，转到文昌路上就骤然就消散了烟火气。
文昌路颇有历史，早年曾茶社戏社林立，是青岸市老百姓文化活动的聚集地。
后来，茶社戏社不吃香了，一批录像厅小剧院什么的赶过来凑热闹。引来各路牛鬼蛇神在此横冲直撞，导致社会风气急转而下，被戏谑是文娼路。
执法机关却睁只眼闭只眼，传言什么谁是保护伞、什么故意留着不砍是给谁上台出政绩等，谣言和阴谋论此起彼伏。
直到四年前发生过一起命案，终于引起高层震怒，据说牵扯出不少隐秘，还落马了一位副市长云云。
然后文昌路的娱乐场所全部关闭，连整改的机会都没有。
当时新上任一位学者官员倒是书生意气，意欲打造文化产业街，利用早年茶社戏社的文脉底蕴做产业引领。
结果让人大失所望，这文化引领的路线好像有点歪，招商来的居然就是一批搞教辅材料的书商和各种乱七八糟的培训班。
大失所望。
最失望的莫过于左晓雾了，因为左晓雾真的在此有间店面。
娴读书社——挂着一块黑底白字的牌匾，显着几分匠气，但左晓雾的书店是这整条街乃至这座城里独有的一家文艺风实体书店。
乐遥踏进娴读书社，将一杯青柠口味的茶饮递给左晓雾，顺便并挑着眉眼问：“掌柜的，上次我跟你说的事情你考虑得怎么样？”
此时，左晓雾正拿着手机扫着岛国晨间剧。
毫不客气地接过了的果茶，插入吸管小呷了一口后：“不怎么样，你们这群不要脸的白嫖客，还想正大光明地在我这蹭书？蹭书无异于窃书，窃就是偷，你懂不懂？”
她盯着手机屏幕，头都没抬起来过。
“懂，我懂。所以我才商量了问你能不能放开一个权限。不是我不要脸面哈，你说你开这么一家书店，总不能不做市场吧。现在你店里还有几个蹭书的给你当人气背景，你要是把大家都扫干净了，那真的就是孤零零的了。干么不废物利用，好歹让大家给你撑个门面呀。”
左晓雾点点头：“你还真有自知之明，知道你们都是一群废物。”
乐遥啪地给自己扇了一嘴巴：“掌柜的，明人不说暗话。你就说之前卡牌被你当赠品算不算被你占了便宜，你占了我便宜提上裤子就不认人了是吧？”
左晓雾一听他说这话，立马放下手机，抓了桌边的中性笔得攥得死紧，努力想象着这是一柄犀利的注射器，拼了命地要往乐遥身上扎上那么一下。
“冷静！冷静！”一看见她抓紧的笔就提防了起来。
“我冷静个屁，你还敢跟我提这个事。屯着一堆什么破烂卡牌放在我这里说引流，在外头招摇撞骗说卡牌有邀请码能参加传教活动，还传教呢，你引流出的什么狐朋狗友、牛鬼蛇神，然后你活动呢？你收了钱不办事，连累得我都被骂是骗子。我跟你说我没跟你划清界限已经是最后的容忍了，你还敢建议我放开权限做公共阅读。你是真拿自己挺当回事啊。”
猛然站起来引起气血的反应不足，又憋着一口气说了一大截话更加头晕目眩，左晓雾摇摇晃晃，看乐遥都有点恍惚了。
认识乐遥的第一感觉大抵就是这孩子太招惹了，有事没事，没事找事的。
娴读书社张罗伊始就见识过乐遥的招惹本事，三天两头都过来蹭书看，从混个眼熟到混个脸熟，最后都能混个饭熟了。
大概一个多月之前，乐遥背着一大包卡牌过来说存放一下，编排着说后期有什么卡牌传教的活动，能给左晓雾书店引流。
引流？就这？
左晓雾只当是眼下的学生群体又流行的什么趣味收藏，于是把卡牌当做赠品，来买书就给送，料不到挺受欢迎，居然还扩大了一波销量。
她无从知道青岸市骤然风起又很快偃旗息鼓的卡牌潮流，还有点沾沾自喜，要给乐遥分点小利润做零花钱。
乐遥当时就一个大巴掌，啪地扇到了自己脸上：“掌柜的，你回头千万别说认识我，不然会给自己找麻烦。”
左晓雾百思不得其解，这孩子有自虐倾向？
直等后续有人捏着卡牌找上门的时候才幡然醒悟。
——这批货有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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