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丹微微掀起一线眼帘,瞥向人群。
孔氏一族的那位老族长此时就隐在人群里。
如果刚才秦舅舅不及时爬出来的话,那么这会儿站出来的就应该是老族长了。
而一旦老族长站出来,事情就不好收尾了,因为上一次秦舅母大闹时,老族长就放出话说:再有下次,决不轻饶。
所以这位舅舅便赶紧将一切过错都往他自己身上揽,硬是把秦舅母从一个尖酸刻薄之人,洗成了一个对他情深义重的好妻子形象。
而他对孔家又有大恩。
果然,听他这么一说,老族长花白的眉头蹙起又展开,展开又蹙起,几经挣扎后,最终还是负手走开了。
老头这是打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假装没看见,任由孔家人自己内部来解决今晚的闹剧了。
而有秦舅舅在前面挡着,孔家人又能如何解决?
自然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因了这出闹剧,鲜丹这天就没找到跟孔秦氏坦白的机会。
晚上不得不继续又和孔临安挤一个屋休息。
她心中不痛快,就没了和孔临安抢床睡的兴致,洗完澡便径直走到硬榻前,正要躺下,忽听孔临安道,“今晚我睡榻,你睡床。”
“啊?”鲜丹一怔,扭头看去,就见孔临安正站她身后。
大概是刚刚洗完澡的缘故,少年胸前的衣襟微微敞开着,弧度深深的锁骨间,还残留着几滴没擦干净的水珠,正在灯光的映射下,闪烁出惑人的晶莹。
再往上,一张白玉般无暇的脸颊上透着层淡淡的薄红,配上樱色的唇瓣,挺直的琼鼻,亮若星辰的黑眸……好一副美人出浴图!
鲜丹一时看怔,直到孔临安轻咳一声,她这才如梦初醒,连忙移开视线,“不……不用了!我睡榻就好。”
一张脸红成了秋天的柿子。
孔临安站她身后,望着那两片殷红如血的小耳垂,唇角不禁勾起一抹上扬的弧度。
他将微微敞开的衣襟掩好,“好吧。那你睡榻,我睡床。”
鲜丹:……不是,这位公子,你难道不应该跟我客气一下吗!
稍微有点绅士风度好不好?
鲜丹嘴唇嘬起,噗地吹开挡住视线的一缕额发,然后转身,一本正经地对孔临安说:“我刚才想了想,难道你主动要求睡榻,所以这榻,还是让给你睡吧。我睡床去。”
有床不睡,她怕不是个傻子。
鲜丹抱起自己的枕头摆到床上,“好了,睡吧,吹灯,晚安。”
说完闭上眼睛。
自然也就没看见孔临安眼底绽放的小狡黠。
他没有立马躺下去睡觉,而是就着月色走到窗边,推开窗户,望向秦舅母等人住的屋子。
一双刚才还满溢着笑意的眸子,此时暗芒翻涌。
第二天鲜丹一睁眼,就见孔临安没去书院,而是正忙进忙出地搬东西。
仔细一看,搬的全是他的日常用品。
而且竟然还有被褥。
他这是要出院门吗?
鲜丹坐起身,不解道,“你搬东西干嘛??”
孔秦氏刚好进来,听见这话,有些不安地答道:“三郎……三郎搬到书房去住。”
“搬到书房去住?”鲜丹蹙眉,想到什么,整个人瞬间睡意全无,扭头看孔临安,“你已经说了??”
她本来还想着先帮他解决掉秦依依这件隐患,然后两人再做个了断,结果倒好,人家压根不领情,趁她睡着,迫不及待地就跟她撇清了关系!
……撇清就撇清吧,说的好像她有多稀罕他似的。
不待孔临安作答,鲜丹便翻身下床,从床肚子里拖出那个装瓶瓶罐罐的木匣子,打开,摸出一包银子,递给孔秦氏。
“这是我的……”
“娘说了,你雕刻挣的钱,不用交给公中,你自己留着。”孔临安忽然打断她。
“对对对,你雕刻挣的钱自己攒着,不用上交,以后就留着给自己做嫁妆。”孔秦氏也连忙道。
“……”
不要就不要吧。
当初孔家买原主,总共也就花了十两银子,加上给她请大夫花掉的钱,也才十五两。
她这段时间给孔家挣的钱,早就超出过这个数了。
而且后面还有冰粥铺子的收益。
有战子越操盘冰粥铺子的生意,不说从今往后让孔家多么大富大贵,但绝对能让孔家上下都衣食无忧。
反倒是她,没家没亲人,一旦从孔家离开,出去后连个落脚点都没有,身上的确应该备点钱。
不然饿肚子不说,还要流露街头了。
这么一想,鲜丹便“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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