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棠是被红玉摇醒的。
睁开眼睛就看见老夫人坐在她身旁，姜棠躺在床上，她摸了摸后脖颈，没有想象中的酸痛感，反倒是膝盖很痛，低头一看，膝盖处擦破了皮，渗出血来。
红玉看到姜棠终于醒了过来，舒了一口气，“大小姐，你怎么刚进万寿堂就晕倒了，一晕倒就是一下午？”
姜棠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差异地四处张望，这里确实是万寿堂，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户洒进来，可以看到空气中漂浮的细小颗粒。
“你们什么时候出来的？姜岚呢？沈岸呢？”
红玉吓得一把捂住姜棠的嘴，“大小姐，直呼王爷名讳是要被定罪的。”
“胡言乱语，”老夫人坐在床边打断了她们的对话，“棠丫头你怕不是做梦做糊涂了吧？岚儿下落不明，三王爷自然是在三王府了。”
姜棠一愣，看老夫人的表情，直觉告诉她老夫人没有撒谎。
“棠丫头最近是不是太操劳了？府里的事情是多，可也要注意休息啊，你刚进万寿堂就晕了过去，害得祖母很是担心啊。”
老夫人一反常态的慈祥，她伸出枯瘦的手臂拍了拍姜棠的被子。
什么？她刚进万寿堂就晕倒了？
姜棠心里一动，难道之前喝毒茶，在密道尽头遇到姜岚沈岸，只是自己做的一场梦，没有什么密道，沈岸也不可能和姜岚有什么特殊关系，她房间里也不可能有一条神秘的地下通道。
可是她感觉刚才的经历很真实，像真的发生过一样，姜棠摸了摸衣袖，匕首还在。
红玉看到姜棠发呆的样子，笑道，“大小姐都睡迷糊了，老夫人这里刚好得到了一种上好的茶，要不要喝点茶清醒一下？”
“对，确实是这样，祖母这里有一种罕见的好茶，你来尝尝，红玉，你快去给她沏一杯茶吧。”
老夫人连忙说道。
不对。
姜棠又愣住了，老夫人怎么和梦里说得话一模一样？
红玉用丝绸利落地擦过茶碗，为姜棠沏了一杯浓茶。
姜棠犹豫地接过茶杯。
“怎么了？这可是上好的茶，你还不快些喝了！”
老夫人催促道。
姜棠像梦里做里的那样，喝了一小口。
那股刺痛舌头的可疑味道和梦里一模一样……
姜棠心里一惊，看了老夫人和红玉一眼。
红玉和老夫人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姜棠脊背一阵发凉，全身的汗毛都开始冒冷汗了。
她利用宽大的衣袖遮挡住嘴巴，趁她们不注意，一杯茶全撒在衣袖里。
“祖母，我喝完了，真是好茶啊。”
姜棠把空茶杯放在床边的木桌上。
老夫人蠕动着荷包口一样的嘴巴，看起来是那么高兴。
“是啊，这茶祖母一直舍不得喝。今天发生了这么多糟糕的事情，你还累得摔倒晕倒了，快回去好好休息吧，忘记那些糟心的事情吧。”
“祖母，那我告退了。”
姜棠脊背还在冒汗，老夫人和红玉对视一眼，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啊，那就这样吧，棠儿啊，你可以？回去了。”
姜棠行了礼，脑中千头万绪，梦游一般地向外走去。
刚走到长廊上，就看到安青在焦急地等待。
和她梦里的情景一模一样。
姜棠甚至可以猜出安青会说什么。
“小姐，老夫人没有为难你吧？”
“没有，就是过去让我喝了一杯茶。”
姜棠目如土色地复述着自己在梦里说过的话。
“喝茶？”安青有些不解地皱着眉头，然后才注意到姜棠土色的脸色，“哎呀，小姐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还出了这么多汗？要不要回去休息一下？”
“好，我没事，只是有些累了。休息一会，就好了。”
姜棠听安青说着和梦里一模一样的话，重复着自己的回答。
安青扶住了姜棠，在她身上嗅了几下，“小姐，你身上有股味道。”
姜棠眉头一跳，这句话梦里没有。
姜棠举起胳膊闻了闻什么味道都没有。
“什么味道？”她问道。
“好像是一股阴冷的…”安青使劲嗅着说道，“臭味。”
阴冷的臭味？
姜棠不由得想到了刚走进老夫人房间时闻到的味道。
她猛得反应过来，她是在老夫人的床上醒过来的，也就是说她在老夫人的床上睡了一下午，不仅适应了这股味道，而且身上也染上了这股味道，
姜棠胃里翻江倒海，蹲在路边就干呕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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