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应该是后来一切的开端吧。”
张科讲到这，突然说了这样一句话。
林心有一点疑惑。
先前她提出的问题，张科并没有解答。
也就是，他的母亲的病。
“后来的一切？”
“嗯，后来的故事还很长，长得我不忍再回忆。”
张科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继续讲了起来。
——
大概过了一个星期的时间。
那一天碧空万里，蓝天白云。
太阳晒得人懒洋洋的。
张科已经和陈奶奶亲密无间，玩得不亦乐乎了。
这一天，他听到了院门外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他立即停止摆弄手上的玩具，
站了起来。
怔怔地盯着院门。
是我听错了吗？
“科娃儿在屋头不？陈婆婆，你们两个还好不——”
没有错！
这个声音他做梦都忘不了！
这短短一周时间，对他来说，
一日三秋。
白天有无数次，他恍惚都看见母亲在床边坐着了。
晚上，他也不记得做了多少次噩梦，醒来之后，发现泪都哭湿了枕头。
“妈——”
张科一把丢下手中的玩具车，向院门冲了过去。
门打开了。
没错。
是母亲！
是那个他一直梦绕魂牵的母亲。
他一头扎进了母亲的怀里，
眼角像打开了水龙头一般泣不成声。
“科娃儿嘞，我的好儿子...你莫哭了，我是进城去耍的。”
他能感受得到，妈妈在逞强，安慰着他。
因为妈妈的身躯，一直在微微颤抖。
“妈妈你得了啥子病啊？我以为你不要我了啊...”
张科的真情流露，让旁边的父亲和陈奶奶都不禁动容。
“妈妈没得病，身体好好的，就是前段时间没休息好。”
“你没骗我吧妈？”
“我咋可能骗我的宝贝儿子嘛！”
妈妈rua了两把张科的头发，便走进了屋子。
她一边给陈奶奶道谢，一边又开始准备做饭了。
张科看着妈妈的背影，她肉眼可见的小了一圈。
年幼的他当然选择相信妈妈的话。
后来他才从爸爸口中知道了更多的内情。
因为家里一直很穷，爸爸也没有多少钱。
妈妈心疼他，也心疼这个家。
说什么也不愿意花大价钱去城里看病。
但爸爸终究不放心。
连拖带拽地把妈妈带进了城。
以前家里虽然穷，
但除了感冒咳嗽，从来没有得过什么大病。
父母对医院压根没有什么概念。
去了大医院才知道，他们根本没有钱。
或者是爸爸这些年攒下的钱，根本不是钱。
爸爸东寻西问，在几个老工友的介绍下，到了一个还算有名的小诊所。
诊所里当然没有高科技的诊疗设备。
医生当然没有那么高的医术。
他只是简单地给妈妈听了一下诊，
问了几句话，
就开始输液了，并且说了要输一礼拜。
爸爸自然是没有钱去住旅馆的。
这一周以来，妈妈和他一直挤在工地的大通铺。
母亲是一个女同志，
竟然每晚挤在一堆大老爷们住的地方，
忍受着臭气熏天的环境。
爸爸当然已经习惯了。
坚强的妈妈当然能习惯得了。
张科不知道妈妈那几天怎么过来的。
输了一周的液，医生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妈妈自己很早就觉得没事了，
她无比挂念着张科。
她赶紧催促着爸爸把她送回来，终于在今天，母子重逢。
诊所的医生没有诊断出她得了什么病。
爸爸不知道她得了什么病。
妈妈自己不在意得了什么病。
那时的张科，发自内心地相信，
妈妈，真的没有得什么病。
阴影如同一颗小小的种子，
选中了这个风雨飘摇中温馨的小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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