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虞走过去将窗户关上,却看到窗框上摆着一个铜鎏金花卉纹多宝盒,约莫鸭蛋大小,舒虞探身往外看去,唯有树枝风摇影动,沙沙作响。
她阖上窗,在烛火下打开多宝盒。
里面是一只小巧的绒布袋,提起来,清脆的铜币的碰撞的声音。
舒虞猜到了里面是什么,打开绒布袋一看,三十枚铜板整整齐齐的码放在里面。
她将铜板握紧在掌心。
湛暝渊这是什么意思?将铜钱还给她,与她再无瓜葛?
舒虞将绒布袋送回多宝盒中,赌气似的将其丢书桌上,复又拾起,摩挲着多宝盒,叹了口气,将它摆在博古架上,与转心瓶放在了同一位置。
这转心瓶是二哥送给她的礼物,她绝不会任由别人玷污,必定要带走的。
一夜无梦。
第二日一大早,下人们开始收拾行李,舒虞去见周氏的时候,周氏才刚刚起。想来她也是没睡好,眼底乌青,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
舒虞还记得,自己刚重生到这具身体里时见到的周氏,当真是志得意满,如今却疲惫老态了许多。
周氏原本是考虑将女儿送回青州的,然而经昨日舒虞的提醒,却不敢轻举妄动了。
万一湛家那边捉不到舒慧,报复他们该如何是好?
舒虞走出周氏的屋子,外面又起风了,想到那三十枚铜板,舒虞心头就蒙上了一层阴翳。
好不容易等中午,风终于稍微小了一点儿,舒家人起身前往延平坊。
出门前,陈氏遣了吴嬷嬷来相送。
周氏原本是想将女儿嫁给陈氏的儿子,见陈氏这副态度,估计这事情没有指望了。她也旁敲侧击了陈氏一回,陈氏显然是想为儿子娶门户更高的千金。
周氏叹了口气,若是舒家能度过这次的难关,她也不会奢求将女儿嫁进什么高门,能找个人品周正的书生就好。慧儿那性子,是该找个性子平稳一点的夫婿。
马车终于到了延平坊,众人下了轿子,早有下人在门口点了鞭炮,炮竹声噼里啪啦,在迎接宅子新主人的到来。
门匾已经换了,“舒宅”两个刀削斧凿般的大字,还是昨日周氏亲自找人定做的。
府宅内外扫洒整洁,因是冬日,没什么绿意,院子里稍显萧瑟冷清。
舒虞瞧着,这上一个主人应当品味不错,宅子修建得豁朗整齐又不失雅致,屋舍整齐,庭院中还有一片湖景,假山林立,山石之上还搭建着一座凉亭。夏日坐在凉亭之中,便可听流水潺潺,蛙声连绵。
搬到了新家,周氏心情总算通畅了许多,得意的自夸:“这宅子可比咱们在青州的宽敞,若非那户人家急于出手,哪里轮得到我们?”
延平坊,舒虞似乎在哪里听过,她忽然开口:“这座宅子原来的户主,可是姓宋?”
周氏诧异的看她,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这般问。
舒振章道:“是姓宋,地契上写着呢,我与他们去衙门里办理登记手续,他的签字也是‘宋瀚文’,虞儿,你怎么会知道?”
她怎么会知道?
因为这是三皇子妃的娘家啊!
三皇子妃宋氏出身太原世家,因贞柔静婉获沈贵妃喜爱,嫁予三皇子为正妃。三皇子被贬岭南时,宋氏也陪着去了。宋氏是北方女子,不知道在南方瘴疠之地能否平安无事。
想来,三皇子失势,作为三皇子妃的母族的宋家必定也受到了牵连。
这次卖宅子,恐怕不会在京中久留、准备回太原了。
舒虞心中怅然若失,问舒振章:“您可知那户人家现在何处?”
舒振章越发疑惑,但还是回答道:“他们提到过,明日上午离京,现今应该是住在客栈。”
客栈?舒虞心中盘算了一下,宋家人丁稀少,再将丫鬟下人遣散,估计也没多少人了,住客栈应是最好的选择了。”
只是,宋家此一去,与三皇子妃一南一北,山长水远的,此生恐怕没有相见的机会了。
想起温柔可亲的三皇子妃,舒虞又是一阵叹息。
这宅子分为东西二府,两边的格局是一样的。舒振章这一房住在东府,院子为三进,从宅门进,穿过一道垂花门,顺着抄手游廊而入,才进入内院。舒振章与周氏住在正院,东厢房设了外客厅、客房,西厢房是舒淮的卧房与书房。
至于舒虞和舒慧二人,搬进了后罩房。
舒虞站在檐下,看着外面乌云聚了又散。丹桂与海棠二人在屋里面收拾,好在舒虞行李不多,没一会儿便将舒虞的房间收拾出来。
舒虞珍而重之的将转心瓶放在博古架上,不知为何,虽然不用寄人篱下了,可是心中仍然没有归属感。
刚坐下没一会儿,周氏派人过来传话,说是让她过去挑选丫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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